我在北京工作的日子(18): 中國在談霧霾，你在談什麼？

我在北京工作的日子(18)

中國在談霧霾，你在談什麼？

2017/01/07

咳，台灣的大家還好嗎？很快地又是新的一年。先祝大家新年快樂、萬事如意！

最近，北京的霧霾是大了點。應該說中國有六十多個主要城市都淪陷在這次霧霾襲擊中，有些朋友搭乘高鐵出差，所到之處都是一片灰白，下車的時候看到車身都樣被泥巴潑到一樣。前幾天收到家人傳來的台灣新聞，說台北也有霧霾，一看照片，忍不住問：這是陰天吧？

每天戴著口罩、對著空氣清淨器坐著，投資在生活上的心力與金錢還真不少，感覺跟插著呼吸器沒什麼區別。但是，既然短期內也沒能離開，還是樂觀一點好了。往好處想，終於又是一個能夠窩在室內練練文筆的時候了。

之前聽到一個陸生在台灣生活的感想，終於不是那種歌功頌德、覺得台灣保存了多少古早味的陳腔老調，而是更多的生活觀察。這樣相對非遊客的看法，勾起了我的興趣。其中他提到，他承認內地這邊的媒體與教育、整個體制架構下，讓大多數人被洗腦、被顛倒是非的網絡信息呼嚨、思維僵化。但是，看到台灣，雖然自由、多采多姿，每天都有發不完的話題與活動，但可惜的是，大家的腦袋卻像全新的一樣沒用過。

為什麼會這樣說，就拿霧霾這件事情來說吧，有幾個比較經典的事件。幾年前，美國選手來中國參加競賽，下飛機的時候表示空氣不好即戴著口罩，照片公開後鬧得民眾沸沸揚揚。最後，擋不住輿論的壓力，這些外籍選手被迫向大眾道歉，為他們被視為“不恰當”的舉動低下了頭。再來是，印象中有一次，美國大使館對外媒公佈了北京的空氣質量指數，發現國內公布的數字是虛報、偷打折，引發國際熱議的同時，國內也是沸沸揚揚，但是討論的方向差很多。

再近期一點的算是柴靜的“蒼穹之下”吧。知名主播利用人脈資源拍攝了霧霾主題的紀錄片，揭開整個天氣情況背後的產業鏈及行業間的系統性問題、利益關係。不得不說，中國在拍攝紀錄片的手法上與敘事上還是很不錯的。不意外，因為內容敏感，影片被禁，接下來柴靜本人也跑不掉被另一波“評論”攻擊，攻擊主要對準其引用的數字不正確有誇大誤導大眾之嫌。但是，想也知道，這背後的利益交織，怎麼容得下多餘的聲音呢？

到了今天，霧霾已經是直轄市及一二線城市的標配。每次霧霾一發作，大家就在微信朋友圈、微薄狂刷屏，發文抱怨、貼上天空照，疾呼只想大大吸口氣。各種諷刺的表情圖案、各個網路媒體也藉機利用逃離北上廣等標題做文章。各種專業帖子也開始出現，有些人分析各種空氣淨化器的性價比、如果擺放效果好，口罩的型號選購及配戴方式，也有些人扒美國大使館的數字自己做年度分析。

一路下來，大家面對霧霾的態度從不願承認到被和諧，從被和諧到謠言四起，從謠言四起又到為自己的生活發聲。雖然過程中不斷地被洗腦、被和諧，精力各種虛報、打壓，到目前，治理的速度大家還是不盡滿意，但是民眾的自覺、不斷出聲給政府壓力也慢慢養成，成為大家身為小小平凡人民的自發行為了，而且人數是有增無減。

有些人看完可能會覺得，然並卵（然而並沒有什麼卵用/鳥用）！這邊政府要是會聽人民的才太陽打西邊起了呢。但是，不可否認的是，以全年年來看，各地的霧霾總天數確實有在下降，環保局得上台讓代表發問，北京今年也發出了第一次的紅色預警，並且中小學實施停（課以往是不敢說嚴重，大家作息照常）。接著就是要在中小學設置空氣淨化系統了。

霧霾治理牽扯到的是區域性的行業轉型，過往兩個著名的城市例子，倫敦因為轉型金融中心才擺脫霧霾，底特律因為城市破產所以也有幸擺脫了霧霾。也就是說，眾多發達國家也無法靠補救或是幾絕方案來治癒霧霾，即便是今日的中國，晚了幾十年發生，不代表人類現在能有技術來把霧霾快速KO。

再回頭來看看台灣的情況。我們有很多的公共議題、很多的街頭遊行，當然網路上愛寫什麼寫什麼，也不用擔心被和諧或是隔天就人間蒸發。最近熱議的應該是同志婚姻、多元成家、週休二日等，但其實仔細看看，除了上街抒發己志、互相口水戰以外，我們有在解決什麼樣的問題嗎？有不滿的，請問表達清楚了嗎？為什麼認為別人的說法不合理，卻也只是玩文字遊戲逞一時之爽？訴求不明確、信息都揉在一起、好似有在討論什麼又好像無關緊要，人家說我們頭腦像沒開機似的，好像立論也不無道理。

不是說在中國待了幾年就覺得這裡好、挺這裡，也不是說這裡基本分比較低、進步當然快。我只是覺得，時時進步不分狀態。如果要繼續踩著別人的軟肋（落後之處），從而找到自信，那才是自卑心作祟。敬 Stronger！

2017/01/07
Charlotte CHEN

1985年出生，元智電機，中山企研畢業。目前居住於北京，女性。

喜歡旅行，探索不同的生活面貌與價值，重新認識自己與世界的關係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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